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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的聋奶奶

时间:2014-03-07  阅读:  作者:王飞

  奶奶是个聋子,年过七旬,满头银发,眼不花,腿脚灵便,身体硬朗。在我心目中,她是一位和蔼可亲、心灵手巧的农村妇女。

  听父亲说,奶奶年轻时长得很漂亮,耳聪目明。后来,突患脑膜炎,至使耳朵被烧聋了。虽听不见,但她能洞察说话人的口型,即使不用手势比划,她也能与家人进行简单地交流。

  奶奶很疼爱我。幼年时,她一步一步搀扶着,教我学走路;捉鸟雀给我喂养;寒冬腊月,把我搂在温暖的怀里,给我讲村里逸闻趣事;打酸甜可口的枣子给我吃……正是慈爱的奶奶,伴着我度过流光溢彩的童年生活。长大成人,去远方求学。她每天总念叨着我,一次次拄着拐杖,到村头等我回来。萧瑟的秋风吹乱她满头的银丝。瘦弱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好长。每次总失望而归,满怀的惆怅常萦绕她的心头……

  奶奶心灵手巧。虽只在扫盲班读几天的书,但她依然认识对联中的汉字。杂文www.haiyawenxue.com我真佩服她的记忆力。有时不小心,我的新衣被刮破了,奶奶在其“伤口处”绣上几朵冷艳的梅花;帮邻家孩子改棉衣;为村里出嫁的姑娘剪盆花;用高粱杆缝制簸箕;挤茅草扎制蒸笼。农闲时,奶奶戴上老花镜,安详坐在院子里,专注地做绣花棉鞋。做绣花鞋有一套复杂的程序:先把碎布均匀放在硬片上,用细细密密的针脚,一针针纳制成鞋底;接着用花布裹上新棉,缝纫成鞋帮,然后在鞋的额角处,用五颜六色的丝线,绣上朵朵精美的小花及卡通人物。虽一双绣花鞋要花五六天,但她不急不躁,做出绣花鞋,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瞧,捧在手里,它多么憨态可爱,鞋额角“绣花青蛙”仿佛张开血喷大口,咬我们呢!一整个冬天,她做了足足几十双,全送给亲戚或邻居的孩子。她的侄子曾把绣花鞋,寄到南阳市的亲戚家,大城市的人都夸她的手艺精。

  可我漂泊异乡,也没有时间看望她人家。趁奶奶健在人世,我一定会抽出时间,为她轻轻梳理那满头的银丝;陪她坐坐;听听她最想说的话。让她感受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奶奶,愿您伴着我们度过人生的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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