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了火车。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花园小区。
一切都变得不清晰。包括来到这里的原因。我只记得天空那近乎病态的蓝。以及萦绕在身子一旁的云。但似乎说雾更为确切。
一旁的女子关切地问,怎么了,不舒服么。我回过神。凝视着她的眸,笑笑。说,没有。只是有些东西始终想不通。
她没有接我的话。开了楼下的防盗门,摁了电梯上去的按钮。说,就是这里。你可以暂时在这里避一避。
我听到她的声音渐渐沉下去。我低下头,看着地面。说,好。我记住了。
她打开大门。捻开了客厅的灯。头顶的灯散发着暧昧的黄光。沙发,CD架,以及窗帘上细碎诡异的花纹都被染得柔软。
客厅很大。沙发旁摆放了一张及腰高的圆木桌子。上面铺了与窗帘花纹相同的白色桌布。中间有一个银白色的花瓶,没有插上花。那张桌子洁白地刺眼。
这是她的家。
她拉过我的手,穿过客厅打开房间的门。这大概是客房。房间布置得十分简单而干练,一张铺着蓝床单的单人床。一张木制的书桌靠墙放着,上面只有一台笔记本。那扇落地窗对着楼下的草坪,能看见远处的云朵。
躺在床上看日落月升会是很惬意的事。
喜欢这里么。
喜欢。
那你就住这里吧。这张床,已经空了很久很久。我猜它很寂寞。
直到深夜才去睡。却觉得无比安稳。早上醒来,已接近中午。我轻轻推开房门,没看到她在客厅。客厅里只有光线穿过窗户落下短短的影子的痕迹。
或许她没有起床。我该下去买午餐。我想。
我下楼买了两碗粥。准备回去时,看到一个一脸沧桑的老妇人守着一只兔子,装在养狗的笼子里。似乎是要把它卖了。脸上不知怎么露出悲苦的神色。我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抱着它回家。虽然我的意图不明。
家里光线的痕迹消失了。融合成一抹抹略显阴暗的黄。我把兔子和粥都放在圆木桌上,推开她的房门。看到她正对着镜子梳理长发。我招呼道,早。来吃午餐。
她笑着应允,随我来到客厅。看到桌上的兔子,说,好可爱的兔子…
我把兔子摆弄成仰躺的姿势。抚摸一下它腹部洁白温暖的毛。我要抽回时,它却一把抱住我的手指,以一个溺水者抱着不知从哪飘来的船骸的姿势。不肯放开。红红的眼睛转动着。
我无奈地说,只是很粘人。
那是因为你的手指像冰一样冷,它要温暖你。
我白了她一眼。径自打开我的粥开始吃。
我要她陪我下去散散步。她点点头,显出极赞同的样子,说,好。
一路无话。却也悠闲自得。她眯着眼观望天上快速移动的云,以及阳光的线络。我扫过一棵棵长得并不高的树,找不到一朵花甚至花蕾。空气里却有我种沁人心脾的香气。
这样的街道显得或于冷清。我拍拍她的后脑勺,问,怎么这里总是这么冷清。这里的环境这么好。
她却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我顿生疑惑。我看着她的眼睛。她似乎在竭力隐藏某些东西。
我的心里忽然划过一丝恐惧。
…
空气中有凛冽的花的香气。不知从何处传来,夹在清凉的风里扑入鼻腔。
手机播放着王菲的旋木。她用缠绵的声线唱道,奔驰的木马让你忘了伤
在这一个供应欢笑的天堂
看着他们的羡慕眼光
不需放我在心上
旋转的木马没有翅膀
但却能够带着你到处飞翔
音乐停下来你将离场
我也只能这样…
手机显示着时间。4:13。
刚才的只是梦么。
我起身,把手机播放器的音量稍微调高一点。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我听到自己微微自嘲的声音。你又喝咖啡了。只是为了记得。
from:薇涯。
to:小米。
小米。我确信你曾出现在我的梦中。而我进入了你的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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