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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夜

时间:2015-11-07  阅读:  作者:一杯白开水

  夜黑了。

  一只甲虫不断地飞到我身上,我赶它走,它不。也许虫子的世界和我们的不一样,光亮于它,或许是比命还重要,于是有了飞蛾扑火,且子子孙孙延续了下来。我们笑它傻,如同理所当然,可是我们自己做的傻事,有谁来笑呢?

  她是不会笑的,哪怕我再傻,哪怕我傻到以为她会笑的。那位名叫妈妈的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愚昧了十多年的我,对她竟是一无所知。如果有一天她离开这人间,我还在想:真到那时,我会不会掉眼泪呢?是否关于她的一切记忆会像放电影似地在我脑海里闪现?是否我就找到了终极答案?哦,一切皆无从可想。

  若干年后,当我躺在医院病床上,接过她递过来的一碗粥时,我会想起她照片上年青时的模样:青绿色的背景映衬出她花季的容颜,两根仔细扎上的小辩微微下垂到瘦弱的背脊,我将怎也联系不上记忆和现实里的她,是岁月太无情,还是人不知情。于是,我的伤口将会悄悄绽开,在我的生命之海上将无限泛滥着空白,于是亲友们很快会见到并记住这样的场面:我带着残缺的心和自怜的泪于xx年逝于xx医院急诊室,医生面露沉重地说是抢救无效。

  可是为什么我的意识还在,仿佛它不愿随肉体一道毁灭为虚无一样。难道我命不该绝,而这所谓命又是谁定的?该不该绝又是谁说了算?于是在病床上,我将亲眼见证灵魂摆脱沉重憔悴的躯体,它将赤身裸体地缓缓行动,旁若无人似的对着我嚎叫或是赞扬,因为谁也见不着它,除了我。在我眼神僵死的刹那,没了,什么都没了。我的满脸惶恐的妻女,我的焦躁的亲友,像都与他们所在的世界合谋似的,把我留在一个亮晃晃的空间,连同着我那赤条条的灵魂。我和它将在那里再次相遇,只是到了那时,我已不复此生。

  既有此生,我得明白它由何而来,因为我今生不会明白,明白时已不复今生,所以我只能以凡人所能达到的高度和维度思索,尽管确切地得知那几乎是徒劳,但为何我会为无限逼近答案而感到莫明来由的兴奋,或许正是这种神秘却原始的反应令我不知疲倦地一路前行。于是我思索,为着”路漫漫其修远兮”而思索,直到耳边回响起子曰的话,未知死,焉知生?好哇,狡黠的圣贤,好哇,智慧的先哲。

  •   我诚愿你安息于广陌,诚愿你得道于仙山,可我更希望你能给我以指引,而不是戴着王冠与我作哑谜。你死了,坟在史河的遥遥那头,却不知塚中枯骨否?你的真言我已听不懂,翻译的又是面目难识,知你者无不早已随你而去,晚生的只能在你曾站过的川上叹息,内容却换成了沧海桑田,而不是逝者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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