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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自己

时间:2016-12-27  阅读:  作者:何永康

  读到一篇关于作家、戏剧家杜高的文章,说到杜高早年因卷入著名的胡风案而受牵连,在高墙里度过了二十多个春秋。“度尽劫波兄弟在”,他到底还是坚强地挺过来了,熬到了平反昭雪的时候,但一个翩翩少年已成了垂暮之人。听说杜高要和一位年轻的姑娘结婚,好友田庄便把杜高早年赠给自己的照片转送给那位姑娘,还附上了一句话:“还你一个真实的杜高”。

  这个情节让我终止了阅读,泪眼一下婆娑了。自是又有了一番感慨和感想。

  首先我想到了老照片。老照片和今天的数码相机、手机拍的不同。老照片是机械相机的作品,是黑白胶卷的产物,那时有相机的人很少,胶卷也很贵,且每卷大的(120相机胶卷)12张,小的(135相机胶卷)36张,很有限。普通人除了特殊的日子去照相馆照一张一寸或两寸的,其他时候是不会去“铺张”和“奢华”的。所以老照片是一个人十分有限的“形象”记录,这就注定了它会给照片主人一种沧桑感和隔世感。

  我最近也在做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老照片扫描成电子文档。既便于保存,又可以与亲友“共享”。但这件事,我做得不顺畅。我常陷于老照片带来的回忆中难以自拔,而不得不停止工作。老照片带我在时空隧道穿梭,让我在产生幻觉的同时,也产生了很多疑惑——那个留长发和蓄胡子的是我吗?那个打着长围巾冒充“五四”青年的是我吗?那个在人群中手舞足蹈、张扬狂傲的是我吗?……我总觉得那是我的前世。

  今天的我,脑满肠肥,尸位素餐,哪里还有丁点当年的影子?而骨子里的礼义仁智信和忧国忧民的基因,也已经变异和模糊了。如果今天的我是真实存在的,那昨天的我是虚假的吗?如果昨天的我也真实地存在过,那份真实还有价值吗?如果早年的真实还有价值,我能穿越回去吗?能还原一个真实的自己吗?我只有不断拷问自己……

  顺便说一下,杜高原名李传惠,因为他把两位伟大的俄国作家当作自己的偶像,即陀思妥耶夫斯基(当时译为杜思妥耶夫斯基)和高尔基,便取两位大师名字的首音,合而为“杜高”。我为什么要补充说这一点,是因为我在网上搜索“杜高”词条,跳出来的全是另一类“杜高”——名犬“杜高”!我要说的是,二者没有任何关系,但在今天,人不如狗的现象却时有发生。这未必不是人类的另一种悲剧和苦难。

  那么,请记住杜高《生命在我》一书的题记吧:“我只担心一件事,我怕我配不上自己受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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