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这里,只要谁提起懒人,大家准会异口同声说:“田生最懒”,田生的母亲活的时候,田生多少还干一点活,因为有他母亲跟着,督促着,无非拣拣烧柴,压压水,算是干活了,累得腰酸腿疼,跟别人诉诉苦,依这为理由休息几天,那时他才二十几岁,身体健康,智商正常,当别人议论干活如何时,他会说:“干活多累呀/你看城里人有的不干活,人也活的潇洒,照样吃喝不愁,你们天生就是干活的命。”然后哼着小曲走了。
她的母亲养育了六个儿女,除了田生以外,都非常勤劳,能干,都相继成了家,唯独他排在中间,还没成家,叫他的母亲非常担心和着急,谁说也不好使,就是不干活,也许犯愁,积劳成疾,没钱医治,不久便离开了人世间。田生自己顶门立户,他仍然如此,哪边人多他就去哪,一天到晚,吃了这顿,不管下顿,吃的是他母亲给他留下的那一点积蓄。有人劝他去干点活,赚点钱,好留着以后用,他说:“我肾不好,腰疼,胃不好,还有肠炎,吃不好,睡不好,身体没劲,想干,干不了。”就这样混春秋,有时到姐姐家吃一顿,有时到哥哥家吃一顿,身上衣物多长时间没洗过,汗性味很大,叫人接受不了,别说给他介绍对象,自己吃喝也成了问题,自己的姐姐和哥哥见状,又气又爱,不能不管,最后到局里给办了个低保,继续他的独身生活,仍然有说有笑。
现在他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穿的像要饭,住的似狗窝,屋内脏兮兮的,臭烘烘的,和要饭的不相上下,院子四周的板帐子全被拆了烧了。
不知上天安排,还是赶在点背,兄弟姐妹看到这样,也是力不从心,各过自己的日子,没有太多的精力去为他操劳,都不管了。另外低保也被民政局的抽查拿下去了,他看也没指望了,自己落到这地步,别人见了都躲着走。自己开始劳动了,捡些烧柴,上山去刨些药材换些钱,有时去帮别人干点啥,混个嘴或给点钱,现挣现花,穿的也比以前干净多了。
但是田生人懒嘴不懒,要是见了熟人,只要你答应他或和他说话,他可有功夫和你唠个没完,只有你先走,还要跟你一段,问这问那,直到你不出声为止,你走远了,他还跟你高喊:“有时间来玩。”
谁知道以后,他老了怎么办,一穷二白,无儿无女,没有经济来源。问起他这个问题,他从不遮掩,非常镇定地说:“顺其自然吧,走一步算一步,国家应该管我,不应见死不救。”这就是懒汉田生。
阅读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