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就像光线一样无法捕捉的时光,不管是初夏的甜腻还是仲夏的热情都是属于那个季节只有风栖息的陆地上的。
1。
夏季悄无声息地到来,从25度直奔到32度的那一天,浅域恍恍惚惚地走在路上,炙烈无比的阳光正从头顶上很远很远的地方直射下来……
浅域抬头看着着染几片云彩的天空,她举起手勉强挡住刺眼的光线,一股风穿过浅域走的路、穿过薄薄的夏衣、穿过云彩,飞向某个不可知的方向……
夏光~这里也有风,自由的风……
2。
从高空俯瞰这片陆地,像展开的双翼,非常非常美。
这样把学校说成陆地的乱七八糟的比喻,绝对不会是浅域说。
“喂喂,夏光,你能不能不要把学校说成陆地呢?”女生浅域歪着头对坐在右手边的男生说。
夏光抬头摸了摸浅域的刘海,“本来就是陆地啊,出去那个门就是大片大片的海洋。浅域,有一天你也要在这片海里随浪漂泊,身不由己。”
“嘁,真是有够文艺呐!”浅域晃晃悬空的脚,低头盯着地面。
微风轻轻吹了起来,路旁粉色扇叶状的合欢花纷纷坠落。
“这是只有风栖息的陆地。”
3。
其实浅域明白这里已经不是她熟知的学校了,虽然外壳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是在校园最北边的地方耸立着快要建好的高塔,身边莫名奇妙出现了一个叫夏光的男生。夏光说校门外是无迹的海洋,浅域不信,于是晚上夏光带着浅域去了门口,大片大片还闪着星光的海域,幽深与诡异的蓝色……整个校园已经变成了隔绝孤立的小岛,不管从哪个围墙向外看都是蓝、浅蓝、深蓝……
夏光在身旁时总是有风吹拂而过,在25摄氏度的初夏,风都带着甜腻的味道。
“你是不是可以操纵风啊?”
“这里是风的陆地所以随处都有风。”夏光这么答,嘴唇勾出一个稍稍深一些的弧度。
可是夏光不在身边时,风就像绝迹了一般,不管是开电扇还是奔跑都没有风产生。浅域看着空转着的电扇想:夏光要是不能操纵风,那么一定是他把风全部吸走了!
4。
天总是会一点一点热起来的,当温度升到32度时,浅域再也没有办法忍受没有风的日子了,她频繁地跟在夏光身后,跟着他坐在围墙上眺望海的尽头,跟着他躲在树林里看蚂蚁,跟着他站在合欢树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跟着他的时候,风浅浅淡淡地围绕着他们,消散了炎热。
夏光从不腻烦身边跟着个人,他依旧浅浅笑着,鲜少说话。他喜欢温柔地摸摸浅域的刘海,然后跟她说“风啊,最爱的是自由呢。禁锢不了的。”浅域羞羞地笑,像是被戳破了小心思。
从不知觉的某天开始,夏光频繁地望向北边的高塔。每天、每天不间断地仰望着那个高塔……
高塔建成的那天,夏光和浅域在繁盛的合欢树下看了一个下午。阳光还是那么炙裂,但在合欢树和风的避护下一点也不热。浅域站在夏光的旁边第一次感到那么地烦躁。
那座塔的位置以前是一个宝塔状的体育馆,从夏光出现校园变成岛屿开始,体育馆变成了塔,又高又远,而且没有建成。而,现在它已经建好了。夏季渐渐走到了盛夏的末尾。
“我们去塔那边吧。”夏光说。
“为什么?”
“从那里看,才能看清双翼。”夏光淡淡地说转身离开。浅域站在他的身后,感觉风一点一点地远离,她突然坠入了32摄氏度的炎热之中,但她不愿意跟上去。
第二天,夏光站在那株合欢树下,踱了几步终于决定前往北边的塔。浅域是知道的,但后来她再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跟着夏光去塔那里,她能感觉到去塔的路上大风围绕,阳光遁去身形,好像要下一场大暴雨。但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在她的感觉里只有夏光一个人去往那座塔,她能看到这一切,可她不在那里,不在夏光的身边。”
塔的底座还是以前的体育馆,只是因为塔太高太远很少有人能注意到底座。夏光围绕着体育馆走了一圈,花了二十分钟,在一个很难注意的小角落里找到了入口,仅容得下一个人进入。进去后是盘旋地楼梯,一圈一圈贴合着墙壁。塔真的太高了,夏光的汗液顺着脸部的轮廓滑下来,之后就再也止不住汗液地滴落。夏光感到很兴奋,这是他第一次流汗,以前他的汗液还未凝结风就会吹拂干。
当出口处的光照射在他的头顶上时,他紧张地咽了下唾液。
塔顶不是尖的而是一片小小的天台。风围绕着这个天台旋转旋转……天空中的云终于遮住了所有的天空,连天台上原有的阳光也终于消失了。
到这里为止,浅域无法更清晰地感觉发生了什么。她能看到校园的形状像一对展翅的双翼,尽管她不一定就在那塔顶之上。
也许是这样的情况:夏光在那些旋转的风跳下塔,却在接触地面之前,地面盘距的双翼固执地从他的背部生长出来,他肆意地在海面上翱翔……
也许他掉入了海中,死了或者身不由己地漂泊。
总之他消失了,夏光就这样擦尽了他所有存在的痕迹消失了,门外的海消失了,塔消失了,合欢花落了一地,甚至连夏季也仿佛要消失了。浅域吹着电扇,风就这么简单地从电扇地方向,却一点清凉也没有了……
5。
毕业季到来了,又是一个炎热地夏季。浅域最后一次走在校园的路上,她是去北体育馆,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那里。忽然一阵迎面吹拂而来,清凉无比。浅域不自觉地喃喃出口。
“夏光~这是风,自由的风啊……”浅域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一点一点地后退“可是我要去海上漂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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