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结束一盘对对碰的游戏。这是到校后的第二天,我开始觉得我会以一种全新的姿态来面对接下来的生活。就像去年的开学一样。结果就是周而复始的以为,我会以一种全新的姿态来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寒假结束后便开始长达二十六小时的站票之旅,在地铁站里跟哥哥说拜拜然后转身眼泪瞬间流下的那一幕我也总是把它想的很唯美。可偏偏女主人公不是那种唯美的类型。坐上火车后东移西挪的辗转位置,直至坐到厕所以及垃圾堆旁。在春节结束中国又迎来大的人口迁移之际,我买了站票。在火车站找旅途书店的时候很平静,在车上看小说的时候很平静,可是在看到小说几近结尾的时候,我的眼泪又开始泛滥起来。首先是小说的结尾确实令我落泪,其次是家里人发来的问候短信,最后是地铁站里那一幕在脑海里频频上演。在泪腺较为发达这一点上,我好像没有多大自我改变的能力。
在暑假结束后我再次登上这趟火车,这次,是卧铺。就价格来说,站票和卧铺有着红票子的差距。
早晨,在来人的话语中醒来,带着愠怒感起床。洗漱,吃饭,然后乘上摩托开始离家之旅。早饭是滚烫的稀饭和同样滚烫的茄子,以及一个滚烫的咸鸭蛋,我很喜欢。摩托车上的我偶尔有窒息之感,不强烈。天比起床的时候亮,路上车不多,摩托车速相对较快,一是路确实不拥挤,二是怕我赶不上接下来的长途汽车。外公怕我冷,出门前让我拿了件长袖,我把它穿在前面,避免手臂冷,脸遮不住,也没有遮的必要,就那样细细的感受风的到来,听着它的呼啸,行驶在不算高的山间,以及收割或者没收割的田间。我甚至希望,就这样一直坐着,晚一点、再晚一点到达那个目的地。可事实却恰恰相反,因为早、因为速度快,我比预计的时间要早到达。
等在那里的亲人陪着我等了半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期间并没多少话题可聊,我也只是静静地读着对面的大型广告,那种宣传式的广告,沿江的楼房、景色宜人的别墅,说的冠冕堂皇。我就要搭乘下一班车,就要远离上车之后没有座位,和一个小女孩挤着坐在最前排后面的箱子上,司机拿来一个垫子垫着。右边是不同于后面玻璃的蓝色玻璃,看着我总会想到高中物理课上提到的蓝色钴玻璃,可以看到钾的焰色反应。八点过九点过,太阳一点点的升起,今天会是个好天气,适宜出行。因为前两天还在细细碎碎的下着雨,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太阳周围那一圈或红色或黄色的光晕,太阳也不刺眼。我的位置看不到刺眼的太阳。前排的女人个子不高,我还可以看到车子行驶方向的风景,我一直都喜欢看的风景。高速路上,有些坑坑洼洼的东西,那里面还有前一天的雨水等着被蒸发,那些雨水填上的坑在车的行驶之下看着弯弯曲曲,像一条条的小虫子,或者是蚯蚓。看看睡睡,路边的路标上数字也在不停的变换着。坑坑洼洼的水慢慢的变成沥青,让我开始怀疑之前看到的是不是也是沥青。那种因为超重而出现的裂痕被沥青填上。司机的速度时快时慢,路边不时有前方有测速的标志。在某一个路口有人说要提前下车,司机让他拿着行李箱坐在最前面的位置,因为身高以及体型,他挡住了我的视线。高速公路上是不允许下车的,而他想在加油站下,司机为了让他下车,在加油站的前面临时停车处放他下去,让他自己走去加油站。小女孩想让她妈妈抱着睡觉,前面的位置变成了我的。由此,我可以更加直观的看着前面的风景,尽管快到站了。
到站之后按理说应该搭上一辆出租车或者小三轮赶往火车站,我却在那堆拉客的人中选择了说谎,我说我在等人,不坐那些小三轮。当下定决心赶往不知道具体位置的火车站时又有了点后悔,我为什么不坐那些车呢,一种不信任横躺在我们中间。可能,真的是暑假里新闻报道看多了吧。路边有出租车,本是想乘的,结果司机嫌调头麻烦并且火车站与此地相距不远,所以给指了路。在此还是很感谢那位司机的。关于信任与否的问题,一想起来好像复杂无比,可如果心性单纯,我想就没那么多顾虑了。跟着路标走在半个小时之后,火车站呈现在眼前。
火车站一如过年时的空旷,寥寥无几的人,零零散散。拉着行李箱慢慢的走,距离发车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车站外修砌的比较休闲,似乎有着这个城市的个性。八月桂花香,突然闻到时反倒愣了下,四处寻找香味的来源。取了票下地铁站吃饭,想找到去年的那个地方,终是未果。上到地面倒是看到了一排开的正好的桂花,叶子和花紧凑的聚在一起,和天上的云一起形成一道风景。接着进站,找到候车位置,站里也一如既往的开阔明亮,给人一种闲散的感觉。找到旅途书店,看书买书等着同学以及检票。
上车之后就跟人换了票,在我把箱子放到架子上之后。换了一节车厢就没跟同学联系了,一是不熟,二是的确不熟。换到另一节车厢同样是上铺的二号,下铺是两个老人以及他们的孙女,中铺是一个男生和另一个在别的车厢玩的女生,另一个上铺则是大三的女生。这个卧铺车厢类似包间,窗户边上有一个座位,熟悉一切之后,(2014.9.2)放好东西,然后拿着书和几个小面包,杯子接上热水放着。
窗外因为天气的原因云成了一团一团的,在蓝色的背景下,它们跳着舞。不时的有山有水有人家,看着很舒服。脱离城市的喧嚣,远离世俗的繁华,风云变幻。
书一页一页的翻着,心里有个感觉告诉我,我很久没这么平静了。在平时,心里总是会想很多东西,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无不细心思考,然后在下一秒忘记。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流淌过的风景,有种动漫里才存在的感觉。书上的文字和现在的处境有些违背,一本纪实文学,关于在一些意外伤害里人的访谈。又有种处于两个世界的感觉。
看书看云看天,喝水休息吃小面包解决晚饭。和同是上铺的女生聊着,旁边的老人听到我们聊那些地名的时候纠正我们的错误,让我有一种小学生做错事被老师教育的感觉。之后听老人说话然后问答两个小时左右,那段时间过得很快。听他说话我会想起外公,会想起在走的前一天晚上外公说的那些话。老人的语速比较慢,比窗外风景变换的速度要慢。外公也是那样慢慢的慢慢的跟我讲他的道理,讲那些他知道的事,外婆就在旁边,偶尔插两句话提提我不认识的人然后被外公说回去让不要再提那些过去很久的人和事。晚上坐在堂屋外面,没有开灯,我忘记外公有多少白头发,甚至我印象里的外公还有一头短短的黑色白色混杂的头发,只是外婆的已经白了,却又没有全白,应该是那个称作银色的头发吧。外婆今年七十,外公比她小一岁。老人的头发全白了,在车厢里有灯光看的分外分明。
晚上早些睡觉,照例做一些奇怪的梦。早上近七点起床,老人和他的老伴也都已坐在床上看风景了。早饭是一罐八宝粥,吃完继续看书,外面的天灰蒙蒙的,看上去应该是起雾了,不知道今天又会是怎样的天气。在所有人起来之后又听到老人说一些从前的事,说一些与我的家人不同的观点。他还说我们应该学会谦虚谨慎。对面老人的孙女也起来了,她很好动却不怎么讲话,看着老人的老伴给她梳头发,那个画面有种单纯的静置感,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老人问我们猜他年纪多大,我说六七十,那个女生说七十几。老人说七十六,隔了一会儿又说才六十几。我不知道哪句是真的。我感觉他应该比外公要大,仅从头发看来。虽然我已经记不清外公头发的颜色了。他看起来身体很硬朗,外公却是病痛缠身。听外公说话的那个晚上我记得我有抬头看看天,没有星星。这个夏天,我只看过一次满天的星星,还不是很亮。因为大多数时间在外面,最后这十几天才回来的缘故,而这十几天的太阳也是断断续续的出现,所以那个一整片天都是星星并且看得到那条河的晚上只在记忆里的过去的夏天里。
我没有哭。只是想到外公会有点鼻酸。这一年我离开家很久没有见过他,却在夏天听到一个亲戚的死讯,因为癌症,一个过年看上去还是好好的人。而妈妈他们拿了外公的CT 片子在城里的医院问医生外公的身体怎么样,当时我在场,医生只是说要好好休息,不要再劳累了。外公得了和那个亲戚一样的病,不过不是原发性的是继发性的,因为在五年前外公也到城里去过一次,动了手术开了刀,五年之后,病灶转移了。似乎在小女孩的眼里老人是个慈祥的爷爷,听老人跟她开玩笑,说一些很简单的话语,小女孩今年五岁半。外公在我们心里都是一种严肃的存在,不是指表情,而是一种感觉。偶尔他也会听到我们的玩笑憋不住的笑出来,尤其是弟弟说的一些话。
老人看我一直在看书,问我看的什么,还问我这是不是章回体的小说。老人好像知识渊博,他说自己没读过大学。应该是他走的地方多了吧,他说我们就应该多走走多看看,家里人一直说的是不要走的太远,离家越近越好。中午睡了一觉,起来看看窗外的风景,天气很好,艳阳高照,不过没有昨天的云了。
火车没有晚点,五点过到站,天还没有黑。和同学拼车回了学校,收拾东西然后洗澡洗衣服睡觉。小女孩的爸爸有进站台接他们,看上去很和睦的一家人。第二天开始上课听不认识的老师讲这门课是做什么的,然后开始新的一门课程的学习。
静静地,时间在流淌。
阅读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