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则笑话,有人问诗人:“为什么诗人不像小说家、音乐家、书法家那样都有一个‘家’?”一个人插嘴道:“诗人太浪漫了,到处找灵感,怎么能有家呢?”诗人感慨说:“错了!那是因为卖不到几文钱,没有能力成家!”看完,被诗人幽默的自嘲逗笑了,但细细想来,大多数的诗人确实都没有家。
“悲情出诗人”,大抵每一个诗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有一些悲情色彩,这些悲情的元素引领他们更多地思考自然、人生,发出内心真实的感叹。大多数诗人都具备一个共同的特质,那就是不原谅自己,不放过自己。当他们的内心与外在的事物不一致时,那种碰撞、纠结甚至是对立便异常鲜明。许多时候,他们会被嘲笑有些“神经质”,但这也恰恰是诗人最真实不羁、特立独行的一面。因此,真实和自由为大多数诗篇所歌颂,苦难和黑暗亦成为诗人笔下的“宠儿”。诗人的悲情色彩和自由浪漫主义情怀,注定了他们难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家。
唐朝诗人李白,二十五岁只身出蜀,漫游山水,一生漂泊,放荡不羁。三段不幸的婚姻,使他郁郁难欢,又因反权贵遭到放逐,“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半生游走,却也道“行路之难”,一生客居,无家终究是流浪。
海子走了,在一个平常的午后,在山海关呼啸的火车之下,怀抱三本圣书连同一颗圣洁之心去往天堂。诗人的思想自由驰骋,加之对事物如哲人般的深刻触及,竟生出些许“荒诞”,招致人们的不理解。海子平生孤独落寞,却在诗篇中拟想“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既然人间没有家,那么只好去天堂筑家了。
被公认为“悲情诗人”的济慈,短暂的人生,确是命途多舛。少年时,父母双亲相继谢世,家散了,而后兄弟因患肺结核病死,家人去了。一次次痛失亲人的悲伤笼罩着诗人,经济的拮据,生活的困顿,济慈只能寄居在朋友的住所。但这一切丝毫不能困住诗人对于真和美的不懈追求。英年早逝,济慈为自己题下这样的墓志铭,“此地长眠者,声名水上书”,谦虚而豁达地看待自己的人生,书写在水上的声名,一阵风就被抹得不见影踪。济慈年少时没有了家,他的家在风中,在水上,在真与美的结合里。
李白,海子,济慈……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共同的名字叫做“诗人”。诗人没有家,宛若孤星显在广阔的天际里,然而却倔强地闪耀着独特的智慧光芒。他们或许悲情,或许极端,但他们自由独立之人格,他们追求真与美的情怀,确是当下的时代所极度匮乏的。
诗人可以没有家,但我们的精神家园不能没有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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