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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老汉卖棉

时间:2020-02-20  阅读:  作者:李保流

时间:现代。

地点:乡棉站。

人物:汪老汉,70来岁,农民。

汪小春:30来岁,汪老汉子。

侯站长:40来岁,乡棉站站长。

[画外音:这是真实的故事,发生在一九八五年的豫东某县。

[一阵儿歌飘来:

  • 汪老汉,急用钱,拉着车子去卖棉。

    在棉站,车连连,一天还挪不了半拃远。

    等得急,又饿饥,汪老汉看着别人吃。

    等两晌,又一天,天气阴了真可怜。

    天气阴,真担心,可家离这又不近。

    瞧门口,更难受,工作人员不收购。

    看前后,都拉走,汪老汉搁下车子到门口:

    同志啊,收下吧,我家还等着把钱花。

    我那小,要结婚,没有金钱真寒心。

    电视机,得一台,否则甭想娶家来。

    借三千,差千元,这一回只好来交棉。

    等一天,没吃饭,饿得我老汉真难站。

    同志啊,发慈悲,我赶到家来还摸黑。

    haiyawenxue

    汪老汉,没几言,眼里的泪花一团团。

    工作人,讲理论,说是棉站没薪金。

    劝老汉,莫作难,棉花再多也收完。

    汪老汉,扭扭脸,瞅车的空儿门关严。

    喊几声,无人应,棉站里面冷清清。

    汪老汉,怎么办,西边的太阳已落山。

    [幕启。

    [乡棉站门口拥挤不堪,排队卖棉的拖拉机、三轮车、地排车,一辆紧挨一辆。

    [汪老汉排着队,心急如焚。

    汪老汉 (连唉几声,唱)

    汪老汉这一回来交棉,等一天好似过一年。

    想起家里的事情心里真烦,我老汉养了二女又三男。

    haiyawenxue

    两女儿出嫁还好办,给儿娶媳妇可花了钱。

    前两个儿子分家都靠边站,剩下小三我作大难。

    大瓦房我给他盖了三间,花去我攒钱的时间整三年。

    给女方买了二十身衣服还不算,逛城就花了我整两千。

    前两个儿媳妇都红了眼,一直对我喊怨言。

  • 我也想叫小三婚事俭办,可女方搞攀比不把场圆。

    添买了沙发冰柜电风扇,还差一台彩台没买全。

    勒紧腰带也要再闯难关,这可是女方进门的最后条件。

    没有钱我东拼西凑转了八天,数几数还差现金近千元。

    小三整天是愁眉苦脸,办婚事好比是逼上梁山。

    他言讲娶媳妇如做囚犯,人生在世心难放宽。

    说成媒花费了不低两万,小三二十七已不是少男。

    我汪老汉就是不吃不穿,也要为儿娶媳妇拉下老脸。

    今年的新棉花才捡两担,我装上地排车就拉到棉站。

    满指望送来能把钱换,谁知道排队等心似油煎。

    (白)唉,等两天了,有关系的好办,没熟人的靠边。

    [肚子咕噜噜叫,摸摸口袋,一分钱也没有。看着别人买东西吃,直咽唾沫。

    [汪小春上。

    汪小春 (推着自行车,耷拉着脑袋。唱)

    我父亲到棉站去卖棉花,过了两天还不见他来回家。

    haiyawenxue

    女方家又叫媒人前来捎话,彩电不送就要白搭。

    要那么多东西到底干啥,给她说她老是说我犯傻。

    她就是白天鹅我为癞蛤蟆,过日子也不能跑到海角天涯。

    东西虽然说还飞不出我家,那么多的外债谁来还它?

    男方的心她不能体谅一下,我父亲也由她雨下风刮。

    现在谈朋友是男弱女霸,让男方去经受风吹雨打。

    女方是凤等待出嫁,男方为迎她得做丑小鸭。

    想关羽过五关有着牵挂,我牵挂我父亲还没回家。

    (白)唉,来到棉站看看,这棉站这么多人卖棉,难道我爹还没有卖吗?(寻见汪老汉,一愣)爹,才排队到这儿啊?这么慢?

    汪老汉 (声音嘶哑,长叹一声。唱)

    要排队排得我心里发愁,一大晌才能够挪动一步。

    有熟人一路上无啥拦阻,像咱家无关系向谁倾诉?

    汪小春 (着急地,唱)

    电视喇叭上天天喊叫,今年交棉花不许乱跑。

    县里面规定了律律条条,卖外县逮住了决不轻饶。

    各乡的棉花到各乡去交,不压价不除杂服务周到。

    现在来到棉站瞧一上瞧,真叫人焦急得心似火烧。

    汪老汉 (无精打彩,唱)

    扣杂扣除的实在不少,今年的棉价也不太高。

    棉花晾不干他们不要,越争吵卖棉越是糟糕。

    如今等得我真是难熬,肚子早饿得咕咕乱叫。

    汪小春 (白)爹,你还没吃饭?(一摸口袋空空的)忘带钱了,我舅家离这近,我去随便为你拿两个咸菜夹馍来(推车欲走)

    汪老汉 (怯怯地)慢,告诉我是不是女方又变卦了?

    汪小春 (摇摇头)没有啊。

    汪老汉 (心情沉重地)你的眼神不好。

    汪小春 (为难地)女方叫咱明天把彩电送去,否则……(声音哽咽)

    汪老汉 (眼望棉站门口,唉了一声)去你舅家看看吧,叫你舅无论如何再给借点钱,棉花卖了马上还。

    汪小春 (白)我舅把卖鸡蛋的钱都借给咱了,我怎好意思张口叫他再借人家的?

    汪老汉 (白)最后一道难关了,咬咬牙也得撑过去。咱双管齐下,必有一得。(挥挥手)去吧。

    汪小春 (抬头看看天)天阴了,可能会下大雨。

    汪老汉 (白)别胡说了,快去吧。

    [汪小春离去。

    [侯站长上。

    侯站长 (一步三晃,唱)

    今年收棉不同往年,县里规定实在太严。

    我老侯不敢有一点怠慢,我不得不严把质量关。

    本乡的棉花集中到本站,收购的棉花要捡净晒干。

    来卖棉的棉农连喊怨言,我老侯可不敢乱担风险。

    听预报这几天阴雨连绵,我得给棉农说只能怨天。

    叫他们赶快回家转,大雨来到更难卖钱。

    (侯站长肚子一挺,双手一叉腰,干咳几声,拉着长调)

    乡亲们,天阴过来了,马上就要下雨了,本棉站只好停止收购。

    [远方划了几道闪电,雷声滚滚而来,排队卖棉的秩序大乱。车辆四处散开,棉站渐渐冷冷清清。

    [汪老汉抱着侥幸心理,又把棉车往棉站门口拉。

    侯站长 (喊)哎哎,你这老头往哪儿拉车?你没有看见人家都回家了吗?

    汪老汉 (放下地排车,颤颤悠悠,挪步到棉站门口)

    站长,你行行好吧。(唱)

    我老汉今年七十三,站这儿排队整两天。

    要不是家中等花钱,我不会在这饿花眼。

    您不看僧面看佛面,看我家离这路太远。

    侯站长 (关闭棉站大门)本棉站秉公执法,一视同仁,不开后门。

    汪老汉 (抓住大门栅栏杆)站长啊,同你们有关系的来的再晚也卖完回家了,您就帮帮忙吧。

    [空中一声霹雳,汪老汉连打了几个趔趄。

    侯站长 (往里走)你没见我们收的棉花还没有盖好吗?

    汪老汉 (一急)收了我的我帮你们盖,算我尽义务。

    侯站长 (眼一挤)收你的好收,眼前棉站里没有钱,我可不敢打白条啊。

    汪老汉 (声音嘶哑地)站长,求求你开开门吧。

    [无人理睬汪老汉。

    [起了凉风,风是雨头吗?雷声阵阵,汪老汉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幕落。

    ———剧终

    丙子年7月15日定稿于济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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