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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远的日子

时间:2014-08-09  阅读:  作者:张会娟

  那段日子走远了。后来的日子总想把那段日子掩埋。

  有时间母亲,我小时候玩过的羊拐哪去了。母亲却嘬着没牙少齿的嘴对我说。你小时候脖子上生疮时,疼得没黑没白地哭。人老了就不识趣儿。日子老了呢?

  同事话多,话题总围绕着丈夫和孩子,我不想听。我也不识趣。可我没老吧?

  好久没下雪了。去年吧?雪不大,楼上的孩子堆了个难看的雪人。我看了好久,也乐了好久。

  十年前的春天吧,老公给儿子买了个老鹰风筝,儿子放上天后把线给了我。我抻着似乎定在空中的老鹰玩了很久。如今,风筝放在地下室,早没了本来面目。以后的春天,少风。

  •   小城的再怒哀乐,都封闭在高层楼中,外面是陌生。偶尔走出,不作脸的脚尖总是朝着没啥长进的乡村土路。我不好意思说我的父母还活在原生态,虽然这个词时髦得早就超过了酷毙和帅呆。

      总是看着金黄的麦子地,想起猫腰撅屁股的模样,还有流着黑汗的红扑扑脸蛋。也许,涛意是吃麦子的人的事,而那种麦子的人都过早地患上老年痴呆。

      还有黄昏,我妈叫它擦黑儿,精辟!我对黄昏习惯无动于衷,尽管不少描写黄昏的文字早就能把黄昏遮住,我也读了有几铺炕那么一大块的描述吧。

      卖豆腐的在我午休时还在敲着个破梆子,我真想下去揍他一顿,后来一想,我弟弟也卖豆腐,也就作罢。

      侄子结婚了,媳妇叫我姑婆婆。我可不想“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即使这个“婆婆”是带定语的。

      现在是春天。春犬就说春天的事儿。去年春天时我们去了郊外的果同。果园的春天才叫春天!果园的树都开花。花都美。果园里的花不敢采,我采了一把长得好看点的草,像那么一回事儿似地插在本应插花的瓶中。草不好意思,总是不忍心枯萎。其实我除了换水,根本就小看它。

      同书用电脑给我制作了一张婚纱照,底版是忒老早的。我放大了一张,回家“恬不知耻“地向老公显摆,老公说,那也不是你呀!照片现在在橱柜。

      同事的儿子结婚,我随了礼。婚结得挺隆重。新娘子抹得看不见本来面目。我拿着筷子的手一直在等,最后司仪说,为二位新人祝福。我手里有筷子,没法鼓掌。其实,我不拿筷子也不想鼓掌,我想等他们过一二十年再说吧。

      实行绩效工资了,实行后工资说是比原先多了。一说涨工资我就想我刚参加工作时,每月挣60块钱是怎么过的。

      我们小区的高楼外表是浅黄的或浅红的,可我总是扒了它们的皮把它们看成是水泥色的。小区的垃圾箱像人们天天故意装满的,好几次我都想问问环卫工人,这些垃圾都运到哪里,可我怕他们说我没事找事儿,闲得只差哼哼。

      后来听父亲说。他们把垃圾运到了我们村那条已经干了的河床上。那条河我小时候经常去洗澡,洗澡时有鱼碰腿。

      老公又有了一个爱好——收藏毛主席纪念章,我自告奋勇说,我们家应该还有。回家时我让母亲使大劲儿想,最后还是那句话,早没了。没是没不了的,物质不灭嘛,只是不知道在哪罢了。不知道在哪,就等于没了。如果一些已经走远的日子,也等于没了,多好!

      有一个人的名字,我不愿被别人提起,别人也知道。那个名字早就被我判了死刑,且已经执行,并埋在了山的背阴处。坟上的草要多高有多高,可后来草都成了精,有时会冷不丁儿窜到我家。家就阴气十足。我只能偷偷施法术。可我道行太浅,往往以失败告终。草精却笑我早生白发,还是那么废物。

    haiyawenxue

      前不久。我外公死了,享年差几岁一百。我的泪不多。其实。我怕他总活着。我母亲身体不好,我怕母亲走在外公的前头。长幼有序,是最公平的生死法则。外公很严厉,我小的时候见他就害怕,后来不怕了,是日子把外公修理成一个服服帖帖的傻老头儿。于是,我对日子说。总来给我捣乱的草精就交给你好啦。

      以上,是我在一个今天即将走到明天的深夜胡思乱想的。想了,就记下了,否则,明天再提笔,已是枉然。因为,日子总是带走想记住的,而留下不想记住的。

    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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