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保存了一张全家福，那是过年时照的，里边的父亲微笑着，那样亲切，仿佛正要低唱出快乐的歌。面对着它，我在悲伤里，想起了往事。
一
小时候，父亲最疼我，与他相伴最多的也我。他晚上值班时，会带了我去，一个秋夜，我们走在村外的小路上，我耳边响着流水声，哗哗……，那是浇地的流水。草丛里传来一声猫叫，仿佛就在身边，我很想捉住它。父亲说那是野的，捉不住。夜很黑，我也不再出声，坐在他自行车的前面，伏在车把上，听到了他低唱的歌声，在轻柔的歌声里，我心里浮现出他微笑的面容。
他的笑总那样亲切，目光里闪烁着希望，他的所有希望，便是让我们长大成才，过上好日子。为此，他挑着养家的重担，上有老下有下，靠他支撑，含辛茹苦。而他没有怨言，总是把微笑带给我们，也便清晰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二
上初中后，我变得沉默寡言了，而他因为工作的压力，也总是忙碌。这样各忙各的，他待我似乎不同往日，竟觉生疏了。在这期间，却有一个微笑印在了我心里，非常分明。
那时的学校太远，中午回不去，我和姐姐便留在学校里，总是她替我带干粮，放学后，再送到班里给我。我嚼着干馒，吃一个西红柿或苹果，这样勉强吃了，再看看书，等同学们来上课。这时间最难熬，班里只我一个人，又饥又无聊，我怕到中午，熬过了，便盼着黄昏回家去。
有几天，父亲在离学校不远的营业所替班，(散文）便让姐姐和我中午到那里去。他在家很少做饭，在营业所里，又缺这少那，得好好计划。他提前煮好了排骨，用这汤下面条，又放了几棵青菜，没有酱油，便做成了一锅白澄澄的面条。他说这叫排骨面，为我们各盛了一碗，还把排骨夹到我碗里，一碗白面条，热气腾腾。想到了母亲那有颜色的饭，我却也不敢闹，知道他不会做。可到了嘴里，竟那样香，我一抬头，正看到他望着我，微笑的面容。
那几日，我不再怕中午了，总是盼着父亲的面，那样热乎乎的一碗。老实说，他的手艺不好，却至今让我觉得香飘四溢，因为我看到了他的爱，一个亲切的微笑，温暖着我，胜过了美味佳肴，至今让我怀念。
三
随着我的长大，我的脾气也越坏，生气了，就不和他说话，以沉默对抗他，而他从不说我，只有宽容。那些年竟是这样，但他依然常常微笑着，和平的像一池春水。
当我有了儿子，父亲下班后，常会带了我的儿子出去。到门前的河滩上玩耍，看他捡鹅卵石，玩沙土，或是到村后的野地里走走。其实父亲和我一样，爱清静；我的儿子却爱外面的天地，不愿让我总圈在家里。一见了他爷爷，便会去缠着，他总是微笑了，带他出去的。出门进门，我总能听到他低唱的歌声，看到他微笑着和母亲讲我儿子的趣事。
父亲爱我的儿子，也爱我，而我却总是刺伤他，虽然不是我的真心。
四
父亲生病的三年里，是难得见他的笑容了。尤其是最后的半年，他受着多种病发症的折磨，又怕浪费钱，心力憔悴，骨瘦如柴。在病床前，我时时想起他的好处来，盼他能回到从前，好好走路，好好吃饭，微笑了对我说话。却是不能够了，临终前的几日，他的脸上全是痛苦，只是在最后的一夜，他是一睡便过去了，安详地，再没有醒。也算如他所愿了，他叮嘱过我们的，千万想法子，别让他太受罪，哪怕是速死也可以。我愿把他所受的折磨，看做是一道门槛，或是洗礼，由此他达到天堂。
想到了他的去世，便会想到他所受的罪，他痛苦的神情，他让我心酸的话语。他一生做好人，全不应该是这个样，我不愿想这些。我尽力想到他的微笑，把他放进我温馨的回忆里，正像全家福里的影像。
我愿珍藏他的微笑，以此来怀念他。
一
小时候，父亲最疼我，与他相伴最多的也我。他晚上值班时，会带了我去，一个秋夜，我们走在村外的小路上，我耳边响着流水声，哗哗……，那是浇地的流水。草丛里传来一声猫叫，仿佛就在身边，我很想捉住它。父亲说那是野的，捉不住。夜很黑，我也不再出声，坐在他自行车的前面，伏在车把上，听到了他低唱的歌声，在轻柔的歌声里，我心里浮现出他微笑的面容。
他的笑总那样亲切，目光里闪烁着希望，他的所有希望，便是让我们长大成才，过上好日子。为此，他挑着养家的重担，上有老下有下，靠他支撑，含辛茹苦。而他没有怨言，总是把微笑带给我们，也便清晰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二
上初中后，我变得沉默寡言了，而他因为工作的压力，也总是忙碌。这样各忙各的，他待我似乎不同往日，竟觉生疏了。在这期间，却有一个微笑印在了我心里，非常分明。
那时的学校太远，中午回不去，我和姐姐便留在学校里，总是她替我带干粮，放学后，再送到班里给我。我嚼着干馒，吃一个西红柿或苹果，这样勉强吃了，再看看书，等同学们来上课。这时间最难熬，班里只我一个人，又饥又无聊，我怕到中午，熬过了，便盼着黄昏回家去。
有几天，父亲在离学校不远的营业所替班，(散文）便让姐姐和我中午到那里去。他在家很少做饭，在营业所里，又缺这少那，得好好计划。他提前煮好了排骨，用这汤下面条，又放了几棵青菜，没有酱油，便做成了一锅白澄澄的面条。他说这叫排骨面，为我们各盛了一碗，还把排骨夹到我碗里，一碗白面条，热气腾腾。想到了母亲那有颜色的饭，我却也不敢闹，知道他不会做。可到了嘴里，竟那样香，我一抬头，正看到他望着我，微笑的面容。
那几日，我不再怕中午了，总是盼着父亲的面，那样热乎乎的一碗。老实说，他的手艺不好，却至今让我觉得香飘四溢，因为我看到了他的爱，一个亲切的微笑，温暖着我，胜过了美味佳肴，至今让我怀念。
三
随着我的长大，我的脾气也越坏，生气了，就不和他说话，以沉默对抗他，而他从不说我，只有宽容。那些年竟是这样，但他依然常常微笑着，和平的像一池春水。
当我有了儿子，父亲下班后，常会带了我的儿子出去。到门前的河滩上玩耍，看他捡鹅卵石，玩沙土，或是到村后的野地里走走。其实父亲和我一样，爱清静；我的儿子却爱外面的天地，不愿让我总圈在家里。一见了他爷爷，便会去缠着，他总是微笑了，带他出去的。出门进门，我总能听到他低唱的歌声，看到他微笑着和母亲讲我儿子的趣事。
父亲爱我的儿子，也爱我，而我却总是刺伤他，虽然不是我的真心。
四
父亲生病的三年里，是难得见他的笑容了。尤其是最后的半年，他受着多种病发症的折磨，又怕浪费钱，心力憔悴，骨瘦如柴。在病床前，我时时想起他的好处来，盼他能回到从前，好好走路，好好吃饭，微笑了对我说话。却是不能够了，临终前的几日，他的脸上全是痛苦，只是在最后的一夜，他是一睡便过去了，安详地，再没有醒。也算如他所愿了，他叮嘱过我们的，千万想法子，别让他太受罪，哪怕是速死也可以。我愿把他所受的折磨，看做是一道门槛，或是洗礼，由此他达到天堂。
想到了他的去世，便会想到他所受的罪，他痛苦的神情，他让我心酸的话语。他一生做好人，全不应该是这个样，我不愿想这些。我尽力想到他的微笑，把他放进我温馨的回忆里，正像全家福里的影像。
我愿珍藏他的微笑，以此来怀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