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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思者

时间:2014-03-30  阅读:  作者:白墨

  为了找很久前听过的一首音乐而认识的一个组合,叫做S.E.N.S。中文名,译作神思者。

  此刻我的播放列表里,正循环着他们的那首《Like the wind》。调子是轻慢的,挠着耳朵时像极了小猫柔软的爪子,能感觉到微微的伤情,带着一种精致的跃动的灵性。我的耳朵大概是要怀孕了。

  这是年尾。习惯性地要总结这一年里从头到尾发生的事情,和遇到的那些人。对于即将作为过去式的自己,总是要趁着还有闲心思时,见一见、聊一聊的。

  从大抽屉里整理出来的一堆杂物,除了半叠各地的车票——那些有意义或无意义奔走的见证,就是我最喜欢的来自各地的明信片以及几封书信。

  那天和人兴致勃勃地聊天,聊到明信片时,对方惊诧地笑我,说,怎么这年头还有这东西,不是当年小学玩剩下的吗?

  •   我当时不知道应当给出什么样的反应才是最得体的,不过谈天的兴致当即败了下来。后来想想,其实这算是之后所发生事情的一个预兆。也对,志不同道不合的人是怎么也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对我来说,这些明信片代表的意义不止是挂念我的人寄来的一份心思,还是一场又一场等待成行的旅途。

      有一天,我会走遍这些彩纸上印着的漂亮地方,走过你们去时走过的路,看看你们那时看过的风景。也许还会遇见当年你们曾遇见的人,而那些人——当时年轻的姑娘或许已为人母,唇角眉梢慢慢有了生活的痕迹;借住的民居里,那个当年还不及你腰高的孩子,已长成了英俊的少年;而坐在河畔边洗菜边和洗衣服的老伴聊天的白头老爷子,等我看见时或许只剩下一个孤独的身影了。永恒的,也许只有那条老河而已。

      尽管岁月如此不同,但是所有你们曾对我说起过的地方和人,我都想亲自去走一走看一看。

      来自镇远古镇的那张,是我名义上的徒弟寄来的。她是个温柔的姑娘,重情重义。我很欣赏她。

      来自凤凰古镇的一张,是我相交多年的一个小姑娘寄来的。她比我要勇敢,曾因客栈民宿人满而在西江千户苗寨的山墙上坐着度过了一个夜晚。勇敢的人,我一直都很钦佩。

      一些小玩意儿和书信,是一个已经不再联系了的衢州女孩儿寄给我的。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我最喜欢她。

      还有来自哈尔滨的、浮梁的、鼓浪屿的、雨崩的,以及那张我寄给自己的来自阳朔的明信片。

      那是13年10月末,我依自己的约动身前往阳朔。清晨近六点到达的,这座秀气的县城半隐在山群里,雾气薄而森凉。下车时空气中飘起了小雨,那会正是最冷的时候,偏偏我的伞刚一撑开就断掉了。凉腻腻的雨落在脸上和脖子里,半搭不搭的脚步声就那么响彻在西街灰沉沉的青石板路上。

      彼时投身的客栈有一个和蔼的老板,还有一个同样和善的老板娘。他们都是有着不同寻常的经历和故事的人。

      我曾于这座山城冰凉的夜晚里,倚在床头就着橘色的纱灯给他们写大叠明信片,其中有一张寄给了半个月后的自己。而至今,这些细节如非从头细细翻阅,恐怕已是字里行间,人我两忘了。

      13年最后一天,在其他人看来,是有特殊意义的。而我只是平淡地答应了一个不怎么相熟的朋友过来看我,却惹出了点不怎么风流的桃花债。我自认为全程言语得体,只是大约是木讷了点,不怎么懂得不伤人面子的拒绝罢了。

      傍晚翻自己的电子记事本,看到那时候记录的一句话,是这样的:他牵我手,抚摸我长发和手指,可是没有开始,也就不会有结束。而被我记录的,终将遗忘。

    haiyawenxue

      总之,这是一场无缘无份的相遇与别离。

      说起这半年来的工作,从简单里说,如果只把它当做一份谋生的差事,那么也就无所谓得失。只是还是难免有一些小郁闷,比如作为新人,今年农历的过年是不能回家的,必须留下来值班。

      已经一年没有回去了。不知道母亲是不是还是那个样子,不爱管闲事,高兴起来笑眯眯的。不知道同样很久没回家的父亲是不是还是那副不怎么爱笑的样子,时常从衬衫口袋里摸出一支钢笔来写写画画。不知道老弟是不是又长高了些,是不是又有了新开的桃花。不知道前院的花草还在不在,那盆从同学家移株来的月季花是不是已经开了。

      昨天午睡时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大年初一的早上看见亮堂堂的冬阳照进窗户里,我站在窗前和千里之外的人打电话。心里,是有七分安心,两分思念,余一分落寞。我很想念他们,但是我却时常不想见到他们。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近乡情怯的情结?

      在半梦半醒间,看见自己过往的影子。二十余年真如一场蕉鹿,不知道是我在梦里,还是梦在我里。那些零零散散的时光印象,像是被粉碎机绞过几遍的一样。那些遇见了又离开了的人,那些莫名其妙就不再有联络的人,再怎么想拼凑,也不会完整了。

      然而我越来越相信,每个人来到我的生命里都有他存在的意义。至少他们陪过我的那些片段,回忆起来仍是满足的,让我时常觉得生活其实并不是那么难熬。于是除了回忆,我也开始喜欢看地理杂志,这样就可以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还有多广阔,自己的那点小烦扰也就不能算什么了。

      我写下这些时,在听喜欢的音乐,在仔细回顾过往。我尽力过好着自己的日子,也有着别人拿不走的东西。生活,没什么不好了。

    梦里 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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