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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若有错在相逢恨晚(四)

时间:2013-04-18  阅读:  作者: 卿忆否
 
  “老……老公,你一夜没睡吗?”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儿,平常亲昵的称呼我都有些喊不出口。
“我在等你!你不回来我睡不着。”郝彦斌回答得轻描淡写而理所应当。
我只觉浑身一阵虚脱,再也坚持不住,软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我决定把一切都告诉他,无论结局如何,他都有知情和选择的权利。我可以欺骗自己欺骗天下人却惟独不能也不想欺骗他,因为在这世上他是待我最好的男人,我亏欠他太多,我不想他后半生一直蒙在鼓里呵护一个不再一心一意爱他的坏女人。他右手上缺失的拇指、狰狞的伤疤时刻提醒着我在那段最艰辛的岁月里,是他挽救了我,陪着我支撑着我一路走向光明。
时光回到2009年,我刚刚大学毕业,应聘了东莞一家外贸公司做人事。实习期的工资少得可怜,所以我只能在麻涌镇租了一间老旧不堪的房子住着。那是一间两居室,我住一间房东住一间,房东是一位六十来岁的老先生,姓祁,白发苍苍却依然健硕硬朗,对我也一向和蔼可亲,所以从第一次见他我就一直礼貌地称呼他:祁爷爷。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巨恶心的事情,让我对他的好感瞬间跌至底谷。
那是我来到东莞的第四个星期,周末休息,中午下楼吃饭的时候忘了带钥匙,所以只能站在楼道口等房东回来开门。八月盛夏,广东的天气比重庆还要闷热许多,所以我出门只穿了一件半袖衬衫和一条宽松的大裤衩。等到黄昏,房东才提着一只购物袋姗姗而来,我喊一声“祁爷爷”向他说明情况,然后跟他一块上楼。却没料到走到半途,他突然放下购物袋贴着身子将我压倒在扶栏上,一手掀起我的上衣一手探进我的裤衩狂暴地乱摸一气!嘴上还一边猥琐笑道:“璐璐,怎么?周末不做生意吗?那爷爷光顾你好了!”
我当时震惊多过羞恼,傻愣在那儿,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楼上传来脚步声,他才放开我溜进房间去了。我这人性格泼辣,向来不吃哑巴亏。记得有一次上班坐地铁,因为人多拥挤不小心踩到了旁边一位中年大姐的脚,我连忙道歉,那女人听我口音知道我是外地人,估计以为我好欺负,一直在那儿用广东话唧唧歪歪说着什么。我虽然听不太懂但看她那扭曲的嘴脸就知道她一定是在骂我,刚开始也没想理会,毕竟自己过错在先,可那女人竟然连续骂了五站都不带停的!我最终忍无可忍,一脚踹了过去,车厢里瞬间安静了……
所以如果哪个流氓胆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大耳光抽他都是轻的,不打得他挂彩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川妹子。可是那天被那个老流氓猥亵以后,我当场没能说出一句话,没有骂他更没有冲进房去打他,而是跑出楼梯蹲在街口呜呜哭了起来。我想不通平日里那般慈祥和善的老先生怎么会干出这般龌龊下流的事情?老人们,不都应该德高望重、值得世人敬仰的吗?
夜幕降临,露水微冷,我蜷缩在楼道里依然不敢上去,可不回去我又能去哪里呢?先不说我的行李都在房间,身上根本没有足够的钱去住旅馆,更何况我还预交了三个月的房租,如今才住不到一个月,如果要退房的话,想从那种道德败坏的老流氓手里讨回剩余的房租恐怕不易。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忐忐忑忑地接通,听筒里传出一个清清朗朗的男声:“李璐吗?我是郝彦斌,还记得吗?大学同班同学。”
“记得,当然记得!斌哥嘛!咱们离校还不到两个月,www.haiyawenxue.com 我怎么可能忘呢?”我难掩兴奋。
大学那会儿,郝彦斌暗恋我的事情几乎全系都知道了,他以为唯独我不知道,而事实上我也早已经从闺蜜口中打听到了。只可惜,那时候的郝彦斌是一个老实巴交、不善言辞的羞涩男生,直到大学毕业都没敢向我挑明,而我当时只是喜欢他的为人却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所以大学时代就这么错过了。当然,直到现在他都还那样,如果不是后来我主动开口索爱,只怕我俩就要错过一辈子了!
郝彦斌说他正在东莞出差,打听到我在这边工作,所以就想聚一聚。
他乡遇故知,还是在我最委屈无助的时候。我不由喜极而泣,当即在电话里向他诉说了刚才羞辱的遭遇。
郝彦斌义愤填膺:你住哪儿?我马上过去。
不到二十分钟,郝彦斌站在了我面前,印象中他比我高半个头、微胖,一点没变。他告诉我那个老色狼估计是把我误当作街头巷尾那种不三不四的按摩女郎了!我稍一回想,的确:东莞这地方为了吸引台、港商投资,红灯区比较发达,人们性观念也随之开放许多;而我又因为实习期工作繁忙、上班路途遥远,所以每天难免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深夜才能回到住处,房东一定是看我作息不像正经女孩才起了歹意。怪不得刚才他会说出那样恶心的话来!虽说如此,我却依然不能释怀,反而更加觉得这房东面目可憎、无耻下流。一个老人怎么能有这种邪恶肮脏的念头?或许是因为我成长在偏远闭塞的西南,传统保守,理解不了东南开放先驱者的观念。
郝彦斌的到来让我勇气倍增,我决定立刻搬家。郝彦斌笑着说他就是过来充当『棒棒』(重庆话指力工)和打手的!然后就领着我上楼收拾行李,同时也顺利地从房东手里讨回了两个月的房租和押金。当晚我们住在旅馆,喝酒聊天直到午夜才各自回房睡觉。第二天郝彦斌陪着我穿街走巷重新租了一间房子住下,为了避免类似的情况再发生这次我故意挑选了一位女房东。过后郝彦斌才放心地返回重庆。
如果事情到此结束,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欢喜与忧愁了!让我没想到的是一个星期之后郝彦斌突然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说他已经向公司申请调来东莞分部工作,以后就可以经常陪我了,再也不允许任何坏蛋欺负我!
我当时太过惊喜,不疑有他也就没多问,还以为他当真是工作调动过来的。直到半年之后我和大学时的好姐妹通电话,聊到郝彦斌也在东莞上班的时候,她特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说她现在终于明白斌哥当初为什么放着报业集团编辑的美差不做而选择南下做电器销售了!
这时我才终于知道原来郝彦斌竟是辞去了那么好的工作过来陪我的!他一定是因为上次房东那件事担心我孤身一人流落异乡再受欺负,他放弃那么优越的工作和生活,只为保护我。
我何德何能?这辈子能够遇见这么好的男人,甘愿抛却所有不离不弃!我还奢求什么呀?挂断电话,我迫不及待地找到郝彦斌,主动提出要和他一起租房住。我这厢求同居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可郝彦斌那个榆木疙瘩竟然领会成了另外一层意思!他以为我是图省钱又想改善居住条件,结果就租了一套两居室,我一间他一间。最可恼的是搬到一起两个多月他都没做任何表示,每次进我房间还要先敲门,而晚上更是不敢踏进我房间半步!这哪里是什么君子?完全就是个傻子!还好本姑娘豪爽大气、脸皮厚胆子雄,最后无奈只能抛开骄傲与矜持主动求爱,否则面对一个只会点头yes摇头no的闷葫芦,恐怕等到海枯石烂他都不敢表白。
在一个周六的晚上,吃过晚饭,如往常一样还是郝彦斌负责刷碗,我跟进厨房试探道:

  • “郝彦斌,你觉得咱们现在像不像一对小两口过日子?”我想我都豁出脸皮说的这么直白了,那家伙就算再傻再愣也应该明白了吧?结果,我再次失望!郝彦斌这家伙傻愣了两秒,脸红的跟番茄酱一样,只在那儿傻笑……
    笑个屁呀?我瞪眼:“说!像还是不像?”
    “嗯。”千呼万唤,榆木疙瘩终于吐出一个字。
    “那……你愿不愿意一辈子和我这么过下去?”我承认我当时丢了广大御姐同袍的脸,在向一个男人求婚。
    不过还好,郝彦斌这次没让我失望,一点没犹豫,当即举着盘子指天发誓:“愿意,我愿意!璐璐,我郝彦斌发誓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的!而且只对你好。”
    然后他第一次大着色胆抱住了我,哭的一塌糊涂。而我却开心地笑了。
    从此,在那陌生的城市,我终于不再孤单不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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