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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我一段你的时光(一)

时间:2013-04-16  阅读:  作者:森树
 
  她对纽约的认识不多,但她知道这里有最繁华的第五大道,海瑞温斯顿和蒂芙尼的总部和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她这次来这里纯粹是为了旅行,一个人的走走停停。她很难说出自己对这个城市自己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但当她走在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时,她想着可以像水蒸气一样,突然的消失不见,这不是一个需要告别的城市,因为不需要储藏太多感情。

她看了一部美国全球首发的好莱坞大片,一如既往的暴力血腥,充满视觉刺激。在夜晚的纽约街头,打架是件在那寻常不过的事情。她总是能若无其事的继续自己的路,偶尔有人突然倒在她面前,她也视若无睹。她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即使那是件好事。可是今天,一切似乎不一样了。她看见他了。几个人这在群殴他。他很会打架。他曾经教过她如何保护自己,但更像是如何斗殴。快,狠,准,不给自己留余地,也就无所畏惧。他遇到对手了,身上早已多处受伤。有人企图从后面袭击他,她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他,木棍落在她的肩头,很痛。他抱着她,心痛不已。他叫着她的名字。她微笑着,她这才明白,为什么电视里总是这么演。他可以把那个人拉过去推到在地等等,为何偏偏要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如此愚蠢的方法。那时候你唯一所想的就是不能让他受伤,而这是最简单却行之有效的办法。他发疯似的把那些人打到在地。他一直牵着她的手,没有放开。那一刻,她想到永远。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拒绝去医院,她只是淡淡的说,只是挨了一下,不碍事。他终究没有扭过她。很多时候她都是个太没有原则的女子,从不喜欢坚持自己的想法,也不强迫别人接受她的想法,但她有她的固执。比如等待,别如爱情

他带她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她帮他上药,驾轻就熟的样子。看来你并不会挨打。我打架又不是为了挨打。到了人家的地盘,你就不会收敛些,今天又为了什么?莫不是又为了某个漂亮的女性?他略带邪气的笑。是啊!她有着很漂亮的长发,神情总是淡漠,漫不经心的样子。像猫一样,喜欢晒太阳,懒惰,反应迟钝,所以时间总是调快几分钟。她的眉目一点点的舒展开来。她漂亮吗?不漂亮,平淡无奇的一张脸,五官不管是分开还是放在一起都不好看。她不自觉的下手重了些,他明显感觉到了疼痛。那你为什么还为她打架?因为值得。如果可以和她再相见,我愿意做任何事。当然我还是很珍惜生命的。她放下手中的药,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他,然后半开玩笑的说,你生命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你用整个生命去交换吗?他低下头,同样认真很认真的思索着,然后轻轻的说,没有,我爱我自己超过任何人。她又笑了,是那种很落寞的笑,笑里面有着太多的情绪,可是全部被压了下来。上好药,她说我该走了。他并没有挽留,只是送他下楼,叫了出租车。他付给司机很多钱,嘱咐他一定把她安全送回酒店,后来还是不放心,和他一起上了车。司机显然不高兴了,可是那又有什么,他手上的钱可是他工作几天才会赚来的。他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头,好像已经成了习惯,因为她曾经说过,女孩子的头最好放在自己的肩上,而他却偏偏要让她放弃这种想法,两个人坐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而她也慢慢的不在拒绝。其实,她没有告诉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下,疼痛伴着恐惧蔓延开来,好像是拥有了不属于她的东西,迟早要归还。

他们相约一起去拉斯维加斯看夜景,这个不夜城,上演多少纸醉金迷的故事。他们去了世界最早的迪士尼乐园,大声的笑着,说话,打电动。旧金山,美国华人最多的地方,在这里你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异乡客。还有电影里广阔无垠的西部,驾着车,可以扬起一地灰尘。他们没有问及各自的假期,好像有大批的时间供他们游玩。他们始终保持着彼此的独立,从不过问,过去的一年里你有无想我?我走后,你有无去找我?你为什么突然离开,难道真的像是那部电影里所说的那样?那个你心中的人是谁,你叫着谁的名字?虽然好奇,但是终究没有发问。他们始终是两个下棋的人,你一子,我一步,势均力敌。至少表面是这样的,至少他们是这样认为的。

他们还是****了。没有酒精,就是两个人想这么做了,他们都在对方的身上留下很多印记,好像不那么做,他们之间就什么都不存在过。没有相遇,相知,相爱。她还是没有等他醒来,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一个把他叫成另外一个女人的人。她怕自己忍不住问出了口,结果却变得无法收拾,连现在朋友的关系都做不了。他们终将陌路,他们的结果只能是这样,可是时间也许可以自己来控制。

他不停的抽烟,窗外下起了大雨,电话响了一次又一次。雅。他从前从来不会不接的电话。他对她的印象开始变得模糊,可是却怎么也忘不了那个抬头看天空时,没有声音的脸。他能对她说些什么?我不爱你了,我爱上别人了。曾经一直坚信自己会永远的爱着那个名字是雅的女人,无论身边出现过多少女人,他始终爱着她,就像太阳永远会从东方升起,浅显,一成不变。只是总有些时候,突然的想起她,心就会有大片大片的空白,无论什么东西砸下去,都听不见任何声音。他从不认为自己爱她,直到现在,他依然这样认为。他想自己也许是自欺欺人了。也许他并不需要欺骗自己什么,他本是个花心的人。他本是个容易喜欢别人的人。他一直把爱情当游戏,规则由他来定,结局也是。于是他接了电话,用很温柔的声音,雅。她和他其他的女人一样。她只是她们其中的一个。

她回到依云,右肩的伤更严重了。医生说,她的右手不能太用力。她低头想了很久,然后说我可以用左手。然后她就开始用左手写字,绘画,设计。她左手的画有着孩童的天真和单纯,用色却很大胆,都是浓的化不开的颜色。没人想到,她的画竟然很受欢迎。有人说,看到她的画,会想起梵高,那个割掉自己的一只耳朵用枪自杀的男人。她并不多产,只是灵感所致,画上那么一幅,很好的价格出售,她的留学生活开始富裕起来,也开始精彩起来。经常出去旅行,参加各种活动,学会了射击攀岩和开车。只是这些都没有了他,少了那么一个人,事情却意外的变得简单。

他们再次相遇的时候,一年的时间又过去了。法国,巴黎时装周。她参加一个朋友的秀,庆功宴上,她看见了他,还有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子。她听见有人叫她,雅。雅。即使过了三年,她似乎任然没有变的太过坚强,除了忍耐。她淡淡的笑着,很多时候当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就只剩下微笑。雅说很喜欢她的画,像是一个不会再快乐的人,有着自己的忧伤。有的被轻描淡写,有的被深深隐藏。她那时就在想,她是懂她的。也许就是因为某些地方她太像她了,所以他才会对她那么好。她只不过是承了另一个女人的宠而已。

他没有和他说话,似乎也没有看他,像是素未平生的两个人,相忘于江湖。雅和她说起了自己的新书。云端。一个很简单的爱情故事,可是因为男女主角的同时失忆而变得扑朔迷离,重新爱上那个爱过的人,一个轮回。她问雅,你相信爱情的存在吗?她想都没想,我是爱情的信徒,在这条不归路上,我的爱始终如一。那你爱着什么人吗?她突然后悔这样问一个刚刚见面的人,太过唐突和莽撞。可是她并没有在意,看着他的方向,我曾经爱过一个人,那个人也爱我,只是今天,我不知道他是否还爱我,但我依然爱他。失神的望了很久,转过头,你呢?你爱着什么人吗?每次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时,她都习惯性的低头,什么也不说。这样就不会再问下去。雅明白了,她让她帮忙设计云端的封面。她拒绝。我从未设计过书的封面。她坚持。一个绘画和珠宝设计都如此出色的人,是不会被一张封面难倒的。她不想和她继续纠缠,只得答应。在他走过来之前离开。他们始终未曾说过一句话。她想,原来他们早已经结束了,只有她还天真的以为,如果哪一天再相见,他们仍然可以谈笑风生,结伴旅行,她只是个替代品。她终于明白,一无是处的自己,遇见那个像太阳一样的男子,付出的不只是爱情,伤痛,肝肠寸断,还有自己悲哀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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