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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羊贼

时间:2018-02-18  阅读:  作者:宝塔山人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深沉的,黄昏若是逢魔时刻,黎明之前便是暗夜之中妖魔恶鬼游荡的时候。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期某年农历八月初的一天黎明前,天黑地暗,伸手不见五指。西北地区三河口市的秋天,早晚温差极大,黎明前气温清凉,穿着单薄的人们常常会被冷的瑟瑟发抖。朝圣路上的路灯发出昏暗的微弱的光芒,宛若熬夜人的眼,没有光亮,无精打采的,没有一点精神。在这昏暗的灯光下,一辆人力三轮车在吃力地向城里方向慢慢悠悠地前行着。可是,登车的看上去又不像是人,浑身上下毛绒绒的。后面的车厢似乎非常沉重,车厢上面盖着篷布,篷布上面还蜷缩着一团毛绒绒的东西。

突然,从后面传来“呜……呜”的马达声,一道强光直射在前面缓缓行进的三轮车上。这响声和强光原来是来自一辆三轮摩托车。三轮摩托上的人看到前面有情况,就加快了速度。前面的三轮车似乎感觉到情况不对,也加快了速度。此时,三轮摩托上的人一看前面的三轮加快了速度,更感情况可疑,于是就急速边追赶,便厉声喊道:“前面的三轮停下,我们是警察。”眼看被追赶上了,三轮车上两个黑绒绒的东西在三岔路口突然跳车,弃车而逃,拔腿向黑暗处的河堤边跑去。可是由于天色太黑,跑得又太快,两个黑东西不经意间冲下了两三丈高的河堤。河堤下乱石横陈,两个黑东西冲下河堤后,撞在了乱石之上。当警察追到河堤之上,见两个黑绒绒的东西都躺在乱石林中,动弹不得,只是嗷嗷嚎叫,惨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一名警察站在河堤之上,持枪对着堤下的两团黑东西。另两名警察打着手电筒,绕道从河堤上来到了河滩,摸到两个黑东西跟前。当他们将手电筒的亮光直射在两堆黑绒绒的东西上后,看到的是两双惊魂未定的眼睛。警察弯腰去抓那两堆毛绒绒的东西时,结果抓下来的是两张湿漉漉的羊皮。羊皮下面卷缩着的是两个人,一胖一瘦,一矮一高。两个人中,矮个子双手抱着右小腿,哭爹喊娘,瘦高个用右手捂着左小胳膊,痛苦地叫着。

两名警察借着手电光,把这两个人架到河堤之上,戴上了手铐。然后,把他们拉到了三轮车跟前。其中一名警察厉声问道:“车里拉的是什么?”

  • 被铐着的两人吱吱呜呜,谁也没说出是什么。一名警察用力将三轮上的篷布拉开,车里是满满的一车羊肉。肉还冒着悠悠的热气。

    一名警察指着车里的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哪儿来的?”

    “这是我们买来羊杀了准备去卖的。”矮个子答道。

    “既然是买来的,那你们跑什么?分明是心里有鬼。”一名警察道。

    这两人吱吱呜呜地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时,一名警察提议:“将他俩送到附近的三河口大学派出所吧。”

    然后,他们押着两个可疑之人,推着三轮车里的羊肉向派出所而去。

    到了派出所门口,值班警察听到外面有动静,就从值班室出来。三轮摩托已经在门前停下来,一名警察从三轮摩托上下来,走向值班警察,问道:“你是值班的吗?”

    “是的。怎么回事?”

    “我们是巡警队的。刚才在朝圣路抓到两个可疑的人,交给你们。你们接收一下吧。”

    值班警察把来报告情况的那位巡警请进了值班室。值班警察拿出了一本交接单,让那位巡警填写一下。巡警填好了单子,交给值班人,然后转身到门口,拉起门帘,大声道:“把人带进来。”

    另两名警察押着那两个可疑的人进了值班室。然后,前面进来的巡警对值班警察说:“人就交给你们,我们走了。再见。”

    三名巡警与值班警察一一握手之后,转身就出了门。三轮摩托车的声音渐渐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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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班警察送走了巡警,返回值班室。然后,到里间叫醒另一名睡觉的同事。那位警察很麻利地穿好衣服,打着哈欠走出值班人休息室。

    片刻之后,两个警察坐在办公桌后面,值班警察开始审问,刚被叫起来的那个做着记录。

    值班警察指着那个矮个子,厉声问道:“你,叫什么?”

    那矮个子,体态微胖,缩着脖子,留着平头,头顶有一撮白发,面部凹凸不平,像是一颗白露过后的老倭瓜,穿着一身发白的旧蓝色中山装。他坐在椅子上,弯着腰,仍然用双手抱着受伤的腿。当他听到警察的问话时,抬起头道:“你问我?”

    “是问你。”警察回答道。

    矮子答道:“我姓白,叫白毛。”

    “年龄?”

    “四十四岁。”

    “哪里人?”

    “三河口市人。”

    然后,审问的警察又指着瘦高个问道:“你叫什么?”

    那瘦高个儿,留着小分头,小鼻子,小眼睛,脖子长,脑袋小,活像细长的高粱杆头挑着个秕小的高粱穗似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身着一身邹邹巴巴的咖啡色休闲装。当他听到警察问他,立马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我……叫黑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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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龄?”

    “四……四十二岁。”

    “哪里人?”

    “三河口……当地人。”

    然后,值班警察问:“你们知道为什么被抓吗?”

  • 那瘦高个儿用祈求的眼神望着矮个子,欲言又止。那矮个子明白其意,便答道:“知道。”

    “这车羊肉是从哪儿来的?”警察问道。

    这时,矮个子毫不在意地答道:“是我们俩弄来的,想卖点钱。”

    “从哪儿弄来的?”警察又问。

    “从牡丹乡桃花峪一家人的羊圈里弄来的。”矮个子答道。

    “这不是偷吗?”警察厉声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算不算偷。反正现在不是都说‘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吗?只要能弄到钱,管它是不是偷的。”矮个子狡辩道。

    “你们偷了多少只羊?”警察严厉地问道。

    矮个子阴阳怪气地回答:“不多,就一群,大概也就是一百来只。与那些贪官污吏和瓜分国家资产的人弄到的少的无法相比。”

    “严肃点!还油嘴滑舌的。别扯那不沾边的东西,严肃回答问题。我再问你,那么多的羊,你们是怎样偷的?”警察声色俱厉地问道。

    矮个子白毛如实供述了他们偷羊的经过。经过是这样的:

    “昨天上午,我俩闲逛到桃花峪,发现村里有两圈羊,一个圈里存有四五十只,另一个圈里有一百多只。而且两个羊圈离人住的地方都比较偏僻,我们便产生了把羊搞到手卖点钱的想法。拿定注意后,我们先来到村子那个峣岘的场院,向四周观望了半天,查看好要走的路线。然后,我俩缓缓地爬上场院西侧的山坡,躺在一个小山峁上,观察好地形,谋划好怎样把羊顺利弄走。之后,我俩故意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哼着小曲,大大咧咧地离开了小山峁,回去准备了一辆三轮车和杀羊的刀具。

    昨晚,吃过晚饭,待天黑之后,我们蹬着三轮车,顺着朝圣路到南沟口,经小沟村到了南沟村,由南沟村山道上山。来到山梁上的一个偏僻处,我们把三轮车藏好。之后,我们就在那个偏僻处挖了一个地窖,以便把羊弄到手后杀掉,把肉埋藏好,然后慢慢去卖。挖好地窖之后,时辰已经不早,大约是凌晨一点左右。我们趁着夜深人静,从场院附近的那条羊踩踏出的土路来到上午观察地形时待过的那个小山峁上。看到村里的灯已全息,人都睡定。此时,夜黑星密,鸦雀无声,只有秋夜里的蛐蛐在窸窸窣窣的鸣叫着。过了一会儿,我们溜下山坡,向存羊多的那个羊圈而去。

    我们来到羊圈门口,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了圈门。黑狸留在门口,我一个人进入圈内赶羊。顿时,满圈的羊被惊吓的呼里呼噜地乱窜,“咩……咩”地乱叫。我把羊全部赶出圈门,黑狸将羊赶上了羊常走的道。羊一上了道,也就顺着熟悉的路静静地向前走着。当我们把羊赶离场院时,村里传来几声狗的吠叫声。待羊群走远,狗叫声也就消失了。黑夜里的山村又宁静了下来。然后,我们就赶着羊,绕过一个大湾子,一直赶着羊穿过羊圈附近那个场院隔沟相对的山梁。羊太多,走得慢,我们把羊赶到事前挖好的地窖那里,就把羊一只一只全给杀死,来不及剥皮就埋在地窖里。最后,我们收拾好十来只,便蹬着三轮,准备拉到市场去卖。不曾想到,我们刚出了南沟,来到朝圣路,就被后面来的巡警给跟上了。紧张之余,我们弃车而逃,没想到因天太黑,就从河对面的河堤上跑下去了,摔得跑不动了,所以就被他们抓住了。现在,你们看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年轻力壮,为什么不去打工,而干这鸡鸣狗盗之事呢?”警察继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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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年轻力壮。可是,当今世道,没有关系,找个苦力活都找不到。我们也要生活,为了生存,我们想只要能赚到钱,杀头掉脑袋的是也得干,所以我们就这样做了。我觉得我们的所作所为也不违背‘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的精神。”矮个子辩解道。

    这矮个子能说会道,胡搅蛮缠,把警察气的哭笑不得。然后,警察气愤地问道:“你这人还一套一套的,‘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是让你们去偷去抢吗?好了,过来在这笔录上签字。”

    矮个子毫无悔意地起来在谈话笔录上签了字。然后,那个瘦高个儿唯唯诺诺地起来也签了字。

    这时,天亮了,到了上班时间。值班警察给牡丹乡派出所打了电话,让他们通知桃花峪村丢了羊的人家来谈话,并让牡丹乡派出所过来带人。

    牡丹乡派出所接了电话后,所长立马带了一名警员乘车赶往桃花峪。当他们到了桃花峪,丢羊的贺老大带了村里几个人跟着羊群留下的踪迹找羊去了。

    贺老大,五十来岁,身高有一米八以上,身材匀称,整齐的寸发有些花白,时光在他那黝黑的脸上刻下了道道波痕。他们循着羊的踪迹,一直追到了南沟村对面的山梁上,发现那里有一个刚被填埋起来的大坑,周围还有未被完全遮盖的血迹。大坑周围还留下了些一大一小两人的脚印,还有一辆三轮车的车辙印儿。根据现场情况看,他们判断盗贼把羊赶到这里全给杀了。盗贼极有可能把杀死的羊全给埋在这个坑里,司机运走。这时,贺老大安排了三个同去的人在这里守着,以防盗贼再来。他和另一个人返回家去,准备去派出所报案。当他俩返回到半道上,贺老大的妻子,一个小巧精干,穿着干净,模样清秀的四十五六岁的女人,带着警察乘车来追赶他们。贺老大把他们发现的情况给派出所所长报告后,所长让他俩上车带路,直接去他们发现的杀羊现场。

    到了现场,警察经过仔细勘察,断定这里就是杀羊的地方,而且那个坑里极有可能埋着被杀的羊。所长让开车的警察带个村里人回村里找几把铁锨,把坑给挖开看看。不一会儿,铁锨找来了。大伙一拥而上,不大工夫,就把坑给挖开了。不出所料,坑里横七竖八的全是杀死的带着皮毛的羊,满满的一大坑。

    一看到挖开的坑里全是羊,贺老大的妻子顿时嚎啕大哭,边嚎别骂:“这断子绝孙的贼娃子,真不得好死。这么一群羊全让他们给糟蹋了。警察同志,你们可要给我们做主啊,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所长见状,安慰道:“嫂子,别哭了。我们来就是了解情况,帮你们主持公道的。贺大哥,贺大嫂,你俩跟我们去三河口大学派出所,盗贼已经被抓住了。我们带你们去,做个谈话记录,一会儿咱们把盗贼拉来指认现场。其他人都在这里等着,我们很快就回来。等指认过现场,你们帮着把羊都挖出来。”

    所长他们带着贺老大和贺大嫂乘车下山,直奔三河口大学派出所而去。山道上扬起一股尘土。

    所长他们到了三河口大学派出所,值班警察与牡丹乡派出所所长同贺老大及其妻子谈了话,并做了笔录。随后,值班警察给牡丹乡派出所所长移交了审讯笔录与嫌疑人。之后,他们将两名嫌疑人押上警车,直奔杀羊现场。

    警车回到现场,两名盗贼刚被押下车,贺老大的妻子,连哭带骂,冲向两个盗贼,狠狠地将两个盗贼扇了几个耳光,同时骂道:“你们这两个断子绝孙的杂种子,老娘辛辛苦苦几年才养了这么些羊,你们给老娘一夜就把它们全给糟蹋了。你们俩个不得好死的狗杂种,你看老娘不揍死你们!”

    这时,等在这里帮忙的村里人也群情激奋,举起铁锨把子冲向盗贼,你一把子,他一把子,打得盗贼哭爹喊娘。这时,所长大声喊道:“别打了,出出气就行了。”

    众人听到所长的话,缓缓地将抡起的铁锨把子放了下来。贺老大的妻子最后将两个盗贼又每人扇了两巴掌才住手。然后,她气呼呼地站在一边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两名盗贼指认了屠杀群羊的现场后,被押上了警车。所长告诉贺老大:“你这几天哪儿也别去,我们随时可能要找你。现在,你赶快把地窖里的羊全挖出来,看能卖的赶快去卖,不要让全坏了。”

    然后,警察押着盗贼走了。

    来帮忙的人们齐心协力,把地窖里的羊全部挖了出来,有人开来两辆三轮蹦子把羊拉回村里。除了盗贼拉去准备卖的,还足足有八十多只羊。幸好,羊肉还没坏。

    为了帮助贺老大解一时之难,村里人三家两家分买一只羊的肉,一会儿就卖掉二三十只。然后,贺老大让家人全部出动,每人带一些去市场上卖肉。因中秋节将至,羊肉很快也就被卖掉了,多少减少了些损失。

    两名盗贼被带回牡丹乡派出所后,派出所对他们又进行了详细审问,并将其送往拘留所。随后他们将案子送交局里,公安局经过审问调查,最后提请将二人正式逮捕。

    在公安局调查的过程中,贺老大请人代写了状子,将盗贼告到了当地法院。公安局也将案子转交到了法院。

    在批捕前,检察院批捕科提审了两个盗贼。在审讯室,两名提审员对两盗贼进行了讯问。

    两人一人提问,一名做着笔录。

    提审员指着矮个子问道:

    “姓名?”

    “白毛。”

    “年龄?”

    “四十四岁。”

    “哪里人?”

    “三河口市人。”

    “职业?”

    “我们俩原先是本市东方红化肥厂工人。企业改制后,我们被迫下岗,现在无业。”

    “此次盗羊是谁的主意?”

    “我的注意。”矮个子回答。

    “为什么要盗羊?”

    “为了生存。我们下岗后,失去了生活来源,又没人管我们的死活。现在找个零活也得凭关系,可我们又没门路,无奈之下,就想出了偷盗的办法,维持生计。如果我们能像你们有稳定的工作,有稳定的收入,谁愿意做这鸡鸣狗盗之事。”矮个子滔滔不绝地答道。

    “那也不该偷盗呀。你们这不仅给受害人带来了极大的损失,也给你们和家人带来了巨大的危害。”提审员似乎对他们也有些同情了。

    “我们是害了别人,可是谁又害了我们呢?工厂没破产之前,我们也是堂堂正正的人。我还是厂里的先进工作者呢!”矮个子接着提审员的话茬自言自语地说道。

    讯问过他们的作案过程之后,提审员又道:“今天的讯问就到这里。我们将对你们正式批捕。你们有个准备吧。现在来签字吧。”

    两个盗贼听说要对他们逮捕,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下来,脸上呈现出一脸沮丧的表情。

    批捕令很快就下来了,两个盗贼被正式逮捕,并被送进了看守所。随后,进入了法律程序。检察院对两盗贼提起公诉,法院着手案件审理。

    三个月后,法院开庭。原告方贺老大及其家人和村里的一些人早早地来到法庭。被告方的家人业已到庭。各方面的人都到齐后,审判长宣布:“带被告人白猫和黑狸到庭。”

    四名警察将白毛和黑狸押到被告席,并给他们打开手铐。白毛和黑狸搓了搓被铐子勒红的手腕,然后白毛似乎还毫不在乎地站在被告席上听候审理,而黑狸却被吓得脸色苍白,直打哆嗦。

    当审判按程序进行到宣判程序时,审判长宣布:“全体起立,现在宣判。通过法庭调查和取证,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之相关条款,现判决如下:盗羊案主犯白毛赔偿受害人人民币十二万元,并处有期徒刑五年;从犯黑狸赔偿受害人人民币八万元,并处有期徒刑三年。现在由盗羊案主犯白毛进行法庭陈述。”

    白毛毫无悔意地开始法庭陈述:“我知道我们盗窃给受害人造成了极大的经济损失和心理伤害,对此,我深感懊悔。在这里我想对受害人说声对不起。但我知道我的歉意并不能抚平受害人心里的创伤。但我还是想问法官,我们偷盗是谁造成的?谁应该为我们失去工作,谁应该为我们生活不保而负责呢?让我们广大工人失去工作的人又应该判多少年呢?原本好好的工厂,一个个被搞破产,众多的工人被迫失业,国有资产被少数人瓜分,这又该谁承担责任呢?你们可以因盗窃罪给我判刑,可那些盗窃国有资产的人是不是更应该判刑呢?我不服!”

    该到黑狸陈述时,黑狸只说:“我认罪,服从判决。”

    最后,审判长宣布:“法警,将两名罪犯带下去,送往监狱服刑。闭庭。”

    两个盗羊贼被带走了。可是,白毛的陈述给人们留下更多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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